【Be Their Voice 台灣黑熊在哪裡?】講座與棲地之旅
主辦:台灣黑熊保育協會
補助:行政院農委會林務局
相關連結:https://ppt.cc/fsqEgx
報導:臺灣黑熊保育協會殺出同溫層,社區、校園、企業跑透透


 




那我們就繼續,接下來我想要跟大家分享的是,協會的保育推廣及它行銷的方式。其實我們這群人從早上到下午,你們應該可以很明顯知道,我們就是愛爬山的一群人,但是不得不出來做一些跟臺灣黑熊保育教育有關的工作,像是在這裡當講師。不管什麼,你會知道其實有一些是迫於無奈,不然我們假日可能會想要上山。

從早上開始,各位都可以知道,不管是吊嘎跟大家介紹的熊吃的食物,讓我們認識牠是一個高級的消費者,因為牠可能會去吃山羌、山羊、甚至水鹿這樣的動物,同時牠也是一個關鍵物種。關鍵物種是個怎樣的概念?關鍵物種就像抽積木,抽一抽,最後一個人抽到一個倒了,你可以把熊想像成那樣的動物,就是當你把積木抽掉,那隻熊這個物種從大自然抽掉之後,森林的生態系或許就會失衡,或者就會因此垮台。

熊是種子傳播者,如果你今天早上有看吊嘎提供的照片,就會知道熊吃很多植物的食物,甚至是果實,然後加上熊這麼會跑,所以牠一跑可能十公里、二十公里,無形之中就幫植物帶走了種子,也幫助它的發芽,這是牠在森林裡面扮演的角色。

另外保護傘物種或旗艦物種這些名詞,其實都是這幾年我們在關心黑熊牠到底是一個怎樣的角色時,我們去從中思考的一些概念,或一些想法。但是真正最重要的是,我們今天在這裡,如果是我的話,我想要跟大家分享的是,這樣一片美好的有熊森林,各位可能沒有機會在台灣的山裡面見到這樣子一片漂亮的森林,它是由很多檜木組成,古樹參天,每一棵紅檜都是超過三、四個人,甚至五、六個人才能環抱的大樹。原始的中海拔闊葉林裡面有充滿各種野生動物的痕跡、排遺,甚至你走在路上面,聽得到水鹿在附近叫,你也很容易發現到黑熊留下來的各種爪印、排遺、足跡。這樣的森林是我們曾經在山上見過的,也非常喜歡的一片森林,見過這樣的森林之後,很想要跟大家分享。但很遺憾的是,大部分的時候我都是用圖跟大家解說,不能把大家帶到實際的環境,去見識有熊的森林是怎樣的森林。

另外一個原因也是因為,我們這幾年看到了很多熊斷掌的議題,而這個議題各位可能會覺得,我們為什麼一直在談論黑熊斷掌?是因為我們發現的比例還蠻高的,包括我2013、14年的捕捉,我們仍然有五成的黑熊有斷掌或缺指的狀況,舉個例子來講,這是一隻用桶子抓出來的熊,所以你可以想像,一隻熊從被麻醉之後,對於我們而言,你們可以想像這樣的心情是,當我們進去把熊給拖出來的時候,你卻會發現,哇,天啊,這隻熊怎麼斷掌成這樣?你心裡會蠻無奈的。

我們那一次覺得,為什麼會這樣?這樣一隻熊、兩隻熊、三隻熊,之後其實我印象很深刻的是,當以前在看《黑熊手記》,或什麼《尋熊記》這種書,看到黃老師提到熊斷掌的議題時,你會從書中感同身受,或者一樣的憤慨。但那種感覺還是不比於你在現場真的看到一隻熊斷掌的時候,那種心情的衝擊來得巨大。所以看到這樣的議題的時候,也讓我們去思考一個很重要的關鍵的點是,這些斷掌的熊,牠其實挺過來了,因為牠如果陷阱在手上,牠可能會面臨到傷口的出血、甚至壞死、敗血症,運氣不好可能直接細菌感染,就走掉了。這樣的比例是我們不知道的。但沒想到從我們找倒牠,能挺過那一關,存活下來的熊,在捕捉繫放的研究裡,我們還發現有五成的熊有這樣的情況發生,讓我們感到非常憂心。因為我們知道,這種現代化的獵具,其實在台灣的山區都還蠻普遍的,而且不是只有一處。

這樣的情形除了我們擔心之外,像森林的破壞也是我們很關注的議題,不管是剛剛講到的雪谷纜車的議題,或者是早就不是新聞的清境農場這樣的議題,你會知道這樣森林的破壞或環境的開發一直都存在在臺灣這塊國土上。當然,有時候我們在做調查的時候,最麻煩就是,會碰到志工,不能講麻煩,但志工很關心台灣的保育,就像各位很關心臺灣黑熊保育的狀況是一樣的,他就會開始問我們問題,會說你們這樣,為什麼不這樣?譬如說,你們覺得研究很困難,為什麼不叫直昇機啊?我相信各位一定有這樣的問題。大分走路要走三天,為什麼不飛一架直升機就到了?臺灣黑熊數量這麼少,為什麼不啟動全台灣的調查?大家都會有這樣的疑問,我們就必須開始跟志工解釋說,因為我們經費很少啊、臺灣地形不好啊等等的狀況,經過這樣一次、兩次、三次,或者是各位熱心的民眾在問的狀況之後,讓我們不得不想到一些更好的策略,來去做一些臺灣黑熊的保育的推廣。

當然,在2014年的時候,我們也一起共同針對雪谷纜車的案例發聲,這次的事件對我而言是一個很重要的啟發,啟發的原因並不是說,過去不參加環境運動,而在這次參加環境運動,而是因為當時其實我是一個臺灣黑熊第一線的研究助理,我們得到資訊的時候,其實是一般民眾沒有的,除非我們公開。我可以感覺到有一群台中市民是很關心這個議題的,但他們在闡述這個議題的時候,他並不是從瀕危物種身上去切入,因為他們沒有資料。那時候我就跟黃老師說,如果我們不把資料提供出來,我覺得我們就有點不太應該,因為我們是唯一在做研究的研究單位。

這時候看到自己研究物種有這樣的問題存在,我們必須要適時跳出來,做一些回饋。所以我們一起加入了這個遊行,就是這個環境運動的行列。當然最後成功擋下來,當然擋下來的過程中,我們並不是覺得很開心說:耶!我找了政府碴。並不是這樣。而是因為我們在事後,看到一段很有趣的畫面,這隻媽媽帶著一隻小熊,通常你會看到小熊是一件很開心的事情,代表這片森林是有在繁殖的。你就看到小熊在森林裡面,很好奇,不知道什麼東西吸引牠。然後媽媽都走了,牠還在那邊聞,發現媽媽走了,才快步跳上去。

看到這個畫面的時候,我覺得內心就很滿足,因為我們是替台灣的野生動物,在北台灣留下了一塊很重要的棲息地。當然,其實不只是黑熊,因為黑熊其實是一個旗艦物種,是一個保護傘物種,跟黑熊一起住在森林的還包含野豬,我們都很喜歡野豬摩背的畫面,那兩隻小豬就這樣跑過去,這樣的畫面你看到會覺得非常的感到欣慰,而這種欣慰是我覺得是我們每天工作最大的滿足跟成就感,就是在大自然裡面,在這樣的森林裡面工作,像我剛剛放給大家看的古樹、巨大的紅檜林裡面,那真的很爽,那真的沒辦法用言語去形容那種快樂。

講了一整天的瀕危物種,瀕危物種到底是怎樣的概念?我用一張最簡單的圖來跟大家解釋瀕危物種是怎樣的圖形的概念。就是過去牠數量很多,管他有多少隻,總而言之就是很多,也許經過了土地的開發、非法的狩獵,導致牠的族群量一直下降,降到一個數值,叫做最小可存續族群之下,這個時候其實就是瀕危物種。接下來牠族群可能就會往下走,走到最後就掰掰了,就滅絕了。但在滅絕的這段時間,其實我們都可以看到臺灣黑熊的出沒,看到這物種的出現,但牠族群整體的狀況是往下走的。

那我們這群所謂的保育團體,或是在替瀕危物種做奮鬥的人,到底在一個怎樣的階段呢?其實我們就是在現在這個地方,努力想讓牠的族群量慢慢回升到安全的水位以上。因為我們發現剛剛有跟大家介紹過了,如果人為死亡率高過4%以上,其實族群的成長率就會慢慢往下走。但是如果能夠控制在死亡率低於4%以下的話,其實族群的回升率就有可能慢慢往上坡走。這其實也是我們很想要達到的目標。就是讓這個物種在現在或是在不久的未來,慢慢族群數回到最小可存續族群以上,這其實就是我們在努力的方向,也是我們希望更多民眾可以一起來做的很重要的事情是,讓這個物種至少先回到安全水位,再來談未來。

但是其實我們也發現到了,剛剛在最後那一段也講到一些議題,不管是棲息地破碎化,或者是棲地的品質下降,都有可能導致牠的族群數量變少。舉個最簡單的例子來講,如果這一塊綠色的地方是牠整個全台灣的棲息地面積,如果今天開了一條道路下來,棲地勢必是減少的。然後也會破碎化,因為這塊的品質一定比較差,因為比較小。這也會造成棲息地品質的劣化。這時候如果再來一條雪谷纜車、一條新中橫,也會導致這些影響的環境逐漸加劇,讓滅絕的風險不斷升高,像剛剛那張滅絕旋渦的圖示一樣的道理。

這也是街上這幾年常常出現環境運動議題去論述、去抗議,或是去反對的很大的原因,是因為我們在意的是整個整體的狀況,而不是在意一個小小的議題。也許你會聽到很多人說,啊你這個也不要、那個也不要,那你到底要什麼?但我們關心的是整體的棲息地對於黑熊保育的影響,我們關心的是整體面積的狀況的保存。那我們到底要怎麼保育臺灣黑熊呢?我想用一段簡單的影片跟大家分享。

這是玉山國家公園,他們出的談臺灣黑熊保育的一段簡單的影片,我相信影片中問到了很大的一個問題,就是為什麼要保育臺灣黑熊?我相信各位願意坐到現在,都有自己的一個答案。我相信我也不需要去問你們,我也已經分享我的答案,因為那片森林是我見過很喜歡的森林,我也樂於分享給各位知道。

其實這幾年我們在做臺灣黑熊保育,面臨到很多挑戰,也面臨到一些阻力,這幾年也許熊紅了,可以看到公部門一直出現各種跟熊有關的吉祥物,有一天我們看到厭世動物園畫了這張圖,我就覺得太好笑了,因為他的slogan是:以黑熊為吉祥物的企業與政府部門,已經快要比野生黑熊還多了。我那時候看到笑翻了。那時候其實我們坊間也一大堆熊,主要是因為日本的熊本熊紅了之後,其實我們台灣也開始跟風,這隻熊是高雄市的市熊,這是台鐵的喔熊,這是台北的熊讚,這是玉里的玉里熊,到處都是熊,但是這些熊到底對台灣人的保育有什麼幫助嗎?以及到底對臺灣黑熊的保育做了什麼事情?這件事一直打上一個很大的問題。

或許你們會覺得說,是因為我做黑熊太敏感,所以看到人家有熊,就必須要有這些質疑,其實並不是。在幾個月前,有一次很有趣的案例是,有一群韓國學者透過旅行社,找上我們說要談臺灣黑熊保育,那時候旅行社打電話來說,有一群韓國人要來找你們談黑熊保育。我以為他是在跟我們開玩笑,就把這件事當成假的事件,我們就拒絕掉。旅行社又再打電話來,我們就發現是真的,後來黃老師就接待他們到屏科大去,一群人來,竟然是一群韓國的官員和NGO的代表,他們要來取經的原因是因為,韓國曾經有熊,但是在二戰之後,其實他們土地大量開發,以及整體環境的破壞,導致他們沒有熊了,雖然他們曾經有熊,但滅絕掉了,沒有熊了。

但大概在2000年左右的時候,他們開始野放韓國的黑熊,野放初期,黃老師也有去參加他們的會議,這幾年大概到2017、18年,大概有50隻左右的野外的熊,在他們國家公園裡面跑來跑去。從原本沒有熊到50隻,某種程度上,族群就開始有一點建立起來了。這時候就開始發生一些議題了,比如說熊跑出去,跑到國家公園外,熊去跟著登山客,野放的熊多少都有被人類圈養過的經驗,看到人就覺得有食物,就跟著登山客走,嚇死登山客。也有可能跑到農村去吃廚餘,或者是去偷吃雞,這樣的議題在韓國開始慢慢地發生,所以他們就未雨綢繆,先來到台灣,準備要來討論一些我們一些經驗分享。

當他們從桃園機場下來之後,往屏東走,就是高鐵,高鐵到了就轉火車,他們到了屏東之後,就問黃老師說,你們的黑熊保育應該非常成功喔!因為他們在火車上看到這隻熊。他說,你們的熊真的言既非常的多,因為你們的熊獲得了很大的贊助,這些廣告應該都有回饋很高的比例的經費到研究上,或保育上吧?所以你知道這真的會造成誤會的,我們根本沒有拿這些單位任何一毛錢,包含台鐵的熊也是。其實這樣的議題無形之中也讓民眾造成一個錯誤的觀念,就是我們熊是不是也一樣數量穩定,安全,就如同我今天早上開場講的那個雲豹的新聞,是一樣的。因為他其實是為了節目做行銷,但容易讓人以為台灣還有雲豹。這樣的新聞是非常糟糕的。

所以我們早期身為一個野生動物的保育生物學的工作者,我們一開始其實關注的是研究這一塊,不管是我、或者是吊嘎,或者是我一直在講的蔡鴨,我們都是一群喜歡爬山的人,然後在做科學研究。但做著做著,就發現一些問題並不是做研究可以解決的,而是必須要出來做一些改變的,譬如教育,因為一般民眾不認識臺灣黑熊。當你在山上發現臺灣黑熊的很多議題的時候,民眾都覺得那是山上的問題,去找山上的人談就好,幹嘛跟我們都市的人談。

前幾天,我們台北場次結束,一個學員,一個女生,就寫訊息到我們協會的粉絲專頁,他說,聽完我們的分享,他很認同偉蘋說的,他覺得他自己就算不能創作,他也可以當種子去宣傳。結果他的朋友直接跟他講說,臺灣黑熊保育應該去跟那些會去打獵黑熊的人講,你幹嘛跟我講?她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的朋友。他真的就在臉書訊息,丟我們的粉絲頁,說他念的書不夠多,不知道該怎麼去回應一個都市人的犀利的批判,因為他覺得他沒有講錯,我們在裡面講的那些非法狩獵的議題、斷掌的議題、熊跑去吃農家的議題,都不是一個住在臺北市的、在銀行業上班的都會女性會遇到的問題,但我們卻還是在跟他講黑熊保育,所以他朋友跟他講說,他覺得我們黑熊協會浪費了錯誤的時間,花了錯誤的錢,去跟一個跟黑熊保育一點關係都沒有的人談黑熊保育。

這是前兩天,上上禮拜台北場結束碰到的議題。我就邀請他來當我們的志工,他就很樂意,然後他說他很樂意在志工訓練我們有擺攤、協會有活動的時候,來看看我們怎麼做,然後讓他找尋他心中自己可以在都市解決這個問題的答案,再去挑戰他的朋友。

我想問一下各位,你們如果碰到這個問題會怎麼辦?我可以理解他的困難,但我覺得這件事反正就是我們地球村概念的推廣。這個議題也讓我們真的蠻重視到,環境教育這一塊。當然他說的沒錯啊,因為你要面對非法狩獵的議題、人熊衝突的第一現場,一定是在這些靠山的部落,你們家附近有不會有熊出沒。

我們這幾年開始投入到所謂社區發展,或是社區村落這一塊,我們直接面對的挑戰是,傳統文化。因為又有人質疑說,你為什麼質疑我們狩獵文化?這時候其實就有衝突了,這衝突其實是一種我們認為對彼此的誤解。因為他們認為我們就是做保育的,就是要來反對所謂狩獵文化,但其實事實上並沒有,但也許因為我們沒有彼此充分的溝通,才會產生這樣的誤解。

所以我就說,與其在網路上跟酸民筆戰,不如直接到部落裡面去吧。第一現場我們也開始走,當然像這樣的講座,我們也一直在辦,不管是辦教育推廣、教案,我們還開發桌遊,這樣的東西我們一直都在做,也回到社區部落去探討傳統文化的保存,針對狩獵議題也做了一些有趣的討論跟彼此之間的經驗交換。

偉蘋:我可以稍微分享一下剛剛那個問題,因為在高雄市,一般來講,你是非保育關注者,應該是蠻容易遇到這樣的問題。但你剛才的回答非常好,譬如說你回答雪谷纜車,他可能還是會覺得跟我沒有關係,纜車不是我蓋的,你應該去跟政府講,就他如果真的很堅定的,而且金融業一定是知識份子,假設真的他這樣回,其實很簡單的就是:可是我們是纜車的消費者,所以如果說所有的消費者,我們都沒有意識到,一個開發案,其實它的源頭是跟生態有息息相關的,當九成的民眾都覺得自己跟保育無關,覺得保育是保育人士的事情,或者是政府相關單位的事情,這個世界、我們的土地絕對會走向相對不重視保育的地方。

其實我的角色會很容易遇到這樣的問題,因為我大量在做這些事情,我習慣的方式是,如果朋友之間,我們講話可以很直白,不認識的人看我跟我的學弟前陣子的對話,以為我們已經吵起來了。但在粉絲專頁上不行。因為我也是都市人,如果別人問,我每天上班,我要照顧小孩,這些保育跟我真的沒關係,你不要花時間跟我講,你去跟政府講,你去怎麼樣之類。通常我的習慣,我會用自己的例子,我會說,在我沒有關心石虎保育之前,我曾經很想要去苗栗買農莊,因為我是一個相對更喜歡大自然、親近自然的人。我很嚮往,然後我又是收入還不錯的白領上班族,只要我多存幾年就可能做到。我去苗栗看那些看板說:來買一個農莊圓自己的田園夢。這完全打到我,因為他們非常懂得行銷,我就是他們的客群。

我說,但是當我遇到陳美汀老師,當我聽過石虎保育,當我聽過我的朋友告訴我說,原來苗栗無止盡的開發、缺乏環評的開發,造成了多少石虎棲地的流失,我忽然意識到:好險,我賺錢賺得不夠快、不夠多。否則我這麼想要保護動物的人,卻變成助長不良開發商做直接破壞石虎保育的事情。直接破壞的不是保育者、也不是政府,是我,如果我去買了那個地,我其實就是害死石虎的人。

但我覺得這還是有個關鍵啦,如果你面對的是他一點都不愛動物,他真的不在乎,那我會覺得,就不用浪費口舌,可是我真心相信,我們的身邊,真的至少兩成三成的人,他會真的完全不愛動物嗎?真的不會。大家只是沒有機會碰觸到這個議題。像露營也是,奢華露營,很多我身邊的朋友,我以前真的就是我在上班,我在外商、在精品,很多朋友是經濟能力可以支撐他去非洲看動物大遷徙,譬如說當我朋友要看動物大遷徙的時候,這個還是我跟去年法國的朋友學的,他就提醒說,如果我們要去國外看動物,其實我們怎麼樣選擇旅行團,也是關鍵,很多旅行團背後有很多問題,他們是去消費動物的。如果你是真的喜歡動物,你想要透過親近大自然、動物去接觸動物,慎選旅行團,其實都是一個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那我覺得如果你面對的是這種知識份子,或者這種都會人,你就必須要用都會人的方式去跟他溝通,但通常大家還是可以接受就是了。

 
 

其實我們這幾年一直都有碰到類似相關的議題,偉蘋開了話匣子,我就會想到一些事情。我們在山上常常被問說,欸你們黑熊保育怎樣?這時候我聽到我就會覺得蠻不開心的,因為我覺得黑熊保育並不是我們的。好像黑熊都是我們管的一樣,不是大家的。有時候聽到這種話,我就會說:黑熊是大家的,不是我們的。沒有一隻熊是我喊了就會過來,或者是我們養的這樣。

這也是今天會想要辦共創展、講座的初衷。希望大家一起來。保育不是誰的事,而是我們大家的事。你可以跟我討論的是:那我要怎麼做?我其實前幾個禮拜才開始會講到幾個朋友的案例,也是協會的志工,譬如說我很喜歡介紹的是,我們有一位臺大外文系的學生,他現在大四,準備要進研究所,他在大二還大三的時候,他就想要當我們協會的志工,他不是生物相關背景出來的,他就是個外文系的學生,他幫我們做哪些事情?翻譯,沒錯,他超厲害的,我寫一個文章的paper,他直接翻成英文,他只要用兩天。那個你要我寫成英文,我抓破頭都還寫不出來。但他可以很流暢的幫我們校對任何英文的文句有沒有錯誤,甚至直接翻成英文的,甚至我們接下來有英文的東西要翻成中文的,他也可以馬上幫我們做這件事情。所以我覺得這件事情,對他而言也很重要,因為他信手捻來,然後他也覺得他自己在做黑熊保育,這件事情讓我們覺得,保育這件事情並不是你要當生物背景出來的人,或獸醫的人才有機會做到。

再舉個例子來講,我們有另外一個小的志工,是文化大學的,一群大二小女生,他從大二開始當我們志工,當到現在準備要畢業了。這群女生很可愛喔,他們是大傳系畢業的,他們就講說,他們要做一段影片,說像我們剛才放的影片,大學生是絕對不會看的。他就說他們要做一段影片,就是在文化大學下課的時候,放出來趕場走路的大學生願意停下來看的影片。他說他做得出來才可以讓更多人去關心黑熊保育,我們覺得說:對,你可以想像大學下課時間誰會理你在幹嘛。但他說想要做出一部,讓那些走來走去的學生願意停下來看的影片。他就說:你不要管我們怎麼做。他要做出他的方式,只要宣傳的資訊是正確的,這樣就可以了。他們也覺得他們在做黑熊保育,做得很快樂啊。

這種事情有更多的契機或更多的合作方式,是可以做到的,也是替黑熊保育發聲的。這也是我們辦這場講座很重要的起心動念,各位也許是學校的老師,也許真的是藝術工作者,可能是某間企業的員工,其實能夠發揮自己的力量,就幫助黑熊保育很多了。甚至我們的網管,我們的網管也不是專業人士弄的,但他就幫我們弄成你剛剛看到那樣子。就跟大家分享。

其實講到這邊,所以其實成功的黑熊保育,就如同我們剛才舉的例子,其實需要很多不同因素去加入的,不管是在我們最上源的政府相關的法規,以及其他生活史的研究,以及科普,以及跟生活有關,或許是剛剛跟大家分享的志工的案例。當然,棲息地的整體研究也都必須要去做關注,我們才能有機會讓一個保育的研究是可以達到目的的。或者是成功的。

其實這幾年我們政府的經費是逐年下降,這張圖應該是動社統計的,從2006年大概還有接近3億,一直到2017年只剩下0.6億的經費是用在政府野生動物保育的預算。在整個政府大氛圍裡面,我們認為台灣的生態保育是嚴重的不被重視的,因為動物不會講話,根本沒辦法去講說他們要怎樣的棲地,所以有時候有人就講說:因為環境沒有選票。直白一點是這樣講。那台灣黑熊保育協會這幾年也開始體育到了這個關鍵的重點,就是如果我們繼續靠政府的話,等於是資源越拿越少,甚至在拿資源的同時,會排擠到其它的保育動物的研究。因為熊或許比較容易受到關注,熊比起白鼻心,我相信各位可能不知道白鼻心是什麼,所以資源都投注在熊,白鼻心就比較不受重視。

協會也明白這樣的狀況,所以我們在2010年成立協會,是由黃美秀老師擔任第一、第二理事長,第三屆就不是他了,因為理事長不能一直持續連任,但基本上他還是在協會的名譽理事長裡面,繼續替協會做一些策略。這幾年也發現了一個問題是,如果都靠黃老師一個人,其實他就只是一個人,這樣的狀況會變成是說,如果演講又要她,研究又要他,去跟政府抗議吵架也要他,什麼都要他,那其實這件事情不可能成功,因為保育業務需要及眾人的力量去做。

協會這幾年逐漸轉型,讓研究歸研究,不管是黃老師,或者我們在台大有合作的獸醫系余品奐教授,甚至我們還有朱有田老師,這些人是我們上游研究的產出,他專心的做研究,不需要隨隨便便出來演講,去討論這些環境教育的議題。研究產出的成果,接下來就到了協會這邊,我們把我們定位在中游,今天黃老師有提出什麼新的研究資訊,或品奐老師針對重金屬有新的研究,搞不好在協會這邊,我們就有辦法去把它產出成一個科普的文章。或者像我剛剛說的,文化大學的學生一樣,把它拍成一部好的宣傳影片,類似這樣的成果就出來了。

接下來會再往下游走,就是民眾,下游其實就是各位,一般民眾或者企業,或者各種公關、媒體的這一塊。所以資訊的傳遞是從上游往中游再往下游,所以是從研究者到協會,最後到一般民眾這樣的傳遞。我們讓它轉換成大家看得懂的文字、聽得懂的話。

接下來也許各位就開始關心了,或一些企業、媒體會開始關心,所以可能會想要資助協會,或資助研究。這時候資金的流動是往上游走,你會發現剛剛吊嘎沒有提到的,就是我們在做無線電追蹤的時候,一個頸圈大概要15到20萬,我們總共繫放了12隻熊,算15萬好了,大概要花多少錢?當時科技部的計畫只有100萬,那個計畫的研究助理的薪水是我在拿的,所以我大概拿掉將近一半,剩下五十萬根本花不夠。這時候大概有一半的頸圈的錢是從協會這邊,透過跟企業、跟民眾募款而來,我們直接進到研究的經費的開銷上。包含現在品奐教授的研究,某一些研究也是由協會這邊撥款做研究。這樣對研究者來講是非常友善的,如果你有跑過政府公部門的計畫經費,就知道光要搞那個核銷、跟主計要吵架,那是多困難的事情。透過協會就沒有那些問題。

我們某種程度上,在做政府不能做的事情,但我們讓研究者更方便地去做他想做的研究。這其實也讓研究者可以專心在做研究,教育的工作、傳播者可以在做傳播,當然對於下游的民眾,他也可以得到他想得到的資訊。這樣的定位清楚之後,其實協會開始在做工作就簡單多了。今天你們就不會有疑問說,那站在這裡的不是黃美秀,是叫郭熊的啊?有人有這個疑問嗎?我們台中場有欸。台中場大家進來,看到台上一個叫蔡鴨一個叫郭熊,今天來的怎麼兩隻動物,啊黃美秀咧?這就要解釋給他們聽,不然他們還以為我們在詐騙他們。

定位清楚之後,我們開始持續做的就是走進部落。不管是社區部落也是我們一直在做的工作,不管是去教育推廣,或者是去做一些部落訪談,或者即時有熊出沒的資訊,這樣的消息我們也一直在掌握。然後同時也一直在發展教案,因為我們認為要讓資訊夠流通,我們必須要有在針對小朋友的教案。我們的理監事裡面也找了一些專業的委員,譬如說陳偉義教授,淡江環境教育所的老師,他其實就很會發展環境教育的教案,所以這時候如果有一些想法,我就直接email給他,他就會給我很多回饋,給我資源去做操作。最重要的其他部分,我們也持續在走進校園,做教育推廣。這些人都不是我,都是像周老師這樣的志工,他來做的。

我們有時候也會被迫去當黑熊哥哥,去上節目、跟小朋友分享。後面這就是林淵源大哥,原本節目沒有找他,看到他在我就把他抓進來,讓他分享更多有趣的故事。這個節目叫呼叫妙博士,大愛電視台的節目。跟他們分享自動相機的架設。在媒體行銷的部分,我們也持續在嘗試曝光,而且是正確的曝光,不是隨隨便便的曝光。包含任何一個媒體,只要跟我們協會有合作,我們都會希望他在產出前要給我們看,因為這對他們而言也是把守了他們的專業。

在企業合作這幾年也不斷在做觸角的延伸,各位可能會發現一個有趣的議題,如果你關心協會的話,你會覺得協會這幾年都在找企業合作。我們找企業都在找不同的企業,因為我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情是,很多人參與都是因為在「同溫層」,可是很多人可能壓跟不關心黑熊保育,但是當她走進誠品的時候,他會看到這個牌子,叫做知音文創,他可能會愛得要命。在知音文創的設計品牌上,就由我們來提供正確的文字資訊,譬如說像你如果去看知音文創的任何一個熊,他有八大熊的產品,每一隻熊都有他的專一介紹,譬如說我是臺灣黑熊,我在冬天吃殼斗科,或是我在不冬眠。這種資訊是由協會這邊把關的。而且他們也會標榜說,每賣一隻就會捐多少錢給黑熊保育學會,並在商標上註明。這樣的合作模式讓我們發現,它可以幫我們把保育推到同溫層之外,而且民眾喜歡,因為設計有趣。這隻熊的設計,我想大部分人都不會討厭。所以他賣的好,他沒想到開發這套商品後,賣得成果還不錯,所以他們也樂意去推廣黑熊保育,我們也很開心,因為我們不是設計人才,可是他們有設計、有行銷、有網管這樣專業的公司在做,所以他們幫我們把保育的觀念推得更多了。

另外一個例子是我們在去年還前年跟一個女性的化妝品牌,叫cheers合作。cheers那時候推出一個化妝品牌,是每賣出一個捐一塊錢美金,接下來他那個檔期,就是跟我們合作的檔期,銷量達到六倍。因為他就推廣說,賣出一個就捐給黑熊保育協會,然後又買下廣告,找了一些明星來做代言,黑熊保育的觸角被更加的延伸。所以這幾次的合作讓我們發現,很多企業他是願意來做黑熊保育的,或願意做保育的。只是他們不知道該怎麼做。

這時候也回到一個保育溝通學的概念,因為你可以想像,如果你是企業老闆,你會隨隨便便拿一百萬給一個協會嗎?不會吧。你也會想要協會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或這協會的工作使命、目的是什麼?其實我們也發現,企業必須要溝通,而且他們有時候只是不知道而以,知道你在做什麼的時候,會很樂意跟你做一些分享或回饋。然後除此之外,各位可能會覺得我都在談錢,但我們更在意的是一個企業的關係,夥伴的關係,就如同偉蘋可能在之前有提到過了。各位都是我們的夥伴關係,就算不創作,接下來也是我們重要的種子,我們也把同樣的概念放在企業上。

舉個例子來講好了,在幾年前有一間我們覺得很可惜的合作廠商,他雖然倒掉,但我們關係一直存在,就是威航。威航就是遠東航空他後來倒掉,他原本是以臺灣黑熊當作裡面一間廉價航空公司,所以他們當時辦事裡面,是希望從機師到空服人員,都可以跟民眾介紹臺灣黑熊。然後他就是可以講臺灣黑熊。他是這樣的概念,所以他辦了很多場黑熊保育的宣導。他們公司後來就倒掉了。但是你認為倒掉合作關係就結束了嗎?檯面上的商業合作關係確實是這樣,但是我們當時訓練的那批志工,有一部分人就留到了現在,甚至有人成為現在志工總招,幫我們處理很多跟志工聯繫的是事情。

你可以看到我們跟各種企業合作之餘,不只建立在金錢的支柱之上,或者是契約的合作上,我們更期待的是建立一種關係的互相合作。甚至在不同的企業,我們並不一定是要你們拿錢出來,而是透過企業的文化去改變你底下的消費者,這件事情是我們所樂意見到的。最近一個最有趣的案子是deya,是台灣中小企業的一間包包精品公司,標榜的是產品都是用塑膠罐,去回收製成的,單價蠻貴的,因為製成成本高。但是這間企業老闆從開始到他的員工,都很支持黑熊保育,所以他要他的員工不管做什麼事情,都要把黑熊保育掛在嘴巴。包含辦活動到他們在辦親子活動,都硬要我們去,硬要凹一場黑熊保育協會的課,所以他們的員工也不得不去知道我們黑熊保育協會在幹嘛。這是從老闆去改變企業文化、改變員工,這是我們看到蠻熱血的案例。有機會哪怕他的媒體採訪,他也會塞一兩句臺灣黑熊保育相關的話。他的產品賣出去就捐給黑熊保育協會,從他的身上也讓我學到,有時候透過這種力量的傳遞,更有效益。

當然除了這樣,協會的保育大使也不斷在訓練,譬如這是東部的臺灣黑熊保育大使的課程,我們有一系列培訓的課程,讓來上過課的人,至少具備解說臺灣黑熊的基本概念。譬如周老師就可以知道怎麼去介紹臺灣黑熊,然後他有他自己獨特的解說方式,因為他是學校老師,所以他有他自己的教學理念,甚至我們在中區有一些保育大使就是林管處的保育志工,他會變魔術,變一變就講臺灣黑熊保育,第一次看到也是覺得很有趣,他有他的方式,去把黑熊保育的議題去做他的包裝跟宣傳。

這是基礎的課程。基礎的課程就是讓你知道熊到底是怎樣的物種,世界的熊、臺灣黑熊保育現況,以及台灣黑熊的研究等等,就有點像今天的放大版。這樣子講完之後,你有能力了,那你去講,但你會碰到問題,譬如說我們在原鄉推廣的時候,碰到很有趣的案例,我也想問大家。我們在部落推廣,講到黑熊被陷阱獵捕造成斷掌議題,部落小朋友就會跟他講說,非法狩獵是不好的,接下來就有泰雅族小朋友講了一句到現在都會想要跟大家分享的話,他就說:可是不吃山肉我就不是泰雅族。

一個泰雅族的小朋友,胖胖的、壯壯的,很可愛,就說:老師!可是我不吃山肉我就不是泰雅族。他就當著我們志工這樣問。我們志工老師在台上,如果是你們,你們會怎麼回答?我覺得就是傳統文化的一個約束力,我們除了強調文化的約束力之餘,我們也會跟他分享一件重點是,我們沒有要給小朋友yes or no的答案,我們直接跟他講說:那你既然都知道熊這麼少了,你還會想在有熊出沒的地方放陷阱嗎?既然你知道這個陷阱如果黑熊來了,牠也會踏到,然後牠有可能就會死掉,就算你每天去尋陷阱,你也可以讓這隻熊死掉或者受傷。這樣的情況下,你還會想要在這種時候去綁陷阱嗎?我們會去分享這件事情,如果所謂文化本身的約束力之餘,我們會強調這件事情。

那這樣的問題其實並不是今天要討論出一個標準答案來,我把這個問題拋出來是因為,我們只要到了部落去訪談,去原鄉的小學去做分享的時候,其實你可能會覺得對象是小朋友,但旁邊有很多原住民的老師也在聽,他們會覺得我們是要來宣教。

所以我們就開始辦這種工作坊,就是一整天完全針對這種議題來討論,我們的討論的議題就是你進到原鄉要怎麼辦?我們不會在工作坊介紹臺灣黑熊的生辰八字、習性、活動範圍是怎樣,而是我們開始針對你進到原鄉部落推廣的時候,你要注意什麼事情。譬如說在講保育狩獵議題的時候,你可能要擔心不要用到敏感字眼啊,或者要換個方向講。

我們保育大使的老師就提出來,要用感同身受,他會做類似橡皮筋,做很多圈,好像模擬手被套到,讓小朋友去感覺到熊在陷阱被困住的感覺。類似像這樣的活動,就等於是集思廣益啦,結束之後大家就上場了。大家就真的跑到有熊的地方去做分享,講完之後沒想到,這隻母熊帶小熊就出現了,在台八線,大家就會很開心,讓當地學校覺得,這群人不是來亂講的。因為我們都說你們學校後面有熊才來的。

所以你看到我們把重心拉到了現場去,不是在都市喔,不是在台中市裡面,這群老師都住在台中市,但他們不是就在都市分享。這個小朋友就是剛剛泰雅族的小朋友。這是我們保育大使的老師,他就有辦法去招架這種問題。這不是我在旁邊回答他,是他自己招架的。

當然我們也透過很多遊戲的體驗、開發,譬如說教案,每個老師都有自己的遊戲的一套,譬如說像這個是棲地破碎化,就擠在那個小圈圈裡面,這樣的遊戲。我們也花了很多時間做了一系列的標本,讓保育大使帶到山上去使用,不管是真的各種黑熊吃的食物、或熊的排遺,甚至熊掌的大小,去讓小朋友去比,甚至套索式陷阱,還有小朋友看到這個說:啊這我會!志工老師在示範捕獸夾的時候,要踩,然後要翻開,小朋友就說這個我來!比我們志工老師還厲害這樣。這樣的演講我們一直都長期在山區舉辦,不管是北部、中部、南部,甚至東部,所以我們都把重點放到比較有熊出沒的地區,去做這些保育教育的推廣,因為我們認為教育推廣是我們持續不能間斷的一個宣導的事。

當然協會這幾年也嘗試在出一些文宣, 因為文宣品蠻容易跟大家分享的。像剛剛公司的案例也是,這個包包就是用六個寶特瓶回收製成的。另外這是我們的會訊。然後網路也有PDF版。當然用各種各式各樣的文宣品,也讓我們在做臺灣黑熊保育教育的推廣,針對一般民眾的,我們也在舉辦各種野外調查的營隊活動,或者是講座以及這樣的文宣品,都是我們在做推廣很力的工具。像這就是熊吃的食物,還畫了一個熊吃蜂蜜的圖的文宣品,讓民眾去認識有熊森林是長什麼樣子。

舉辦講座也是我們一直在做的事情,譬如像各位今天參加的這場講座。我們在不久之前,在6/9也在高雄辦了一場繪本的講座,這講座超好玩,因為是在講繪本故事。其實這個故事叫是《誰躲在草叢裡》,作者也是高雄人,叫鄭潔文,鄭老師,他是一個媽媽,他的創作就是做了一本跟臺灣黑熊有關的故事。之後我就把他請來,然後由他來分享創作的歷程以及怎麼去解說這本故事,同時黃老師就來解說這本故事裡面講的生態到底是真的假的,接下來我們下個月就又辦了一個說故事工作坊,讓故事媽媽帶著我們協會的保育志工的故事媽媽們,一起來講這個故事。或者來講說故事的方法,這樣整天的工作坊也在進行中。這個是我們跟台博館在暑假舉辦的黑熊祭,也一直在做。

我們也會做各種文宣產品,像這個是我們做的餐桌墊。只要有機會,其實我們在各種不同的管道上、文宣產品上都會去推廣黑熊保育。當然教育推廣也一直在做。最主要就是希望像各位今天來,會更多的種子,讓黑熊保育的議題,可以讓更多人知道,然後就這樣了?當然沒有。剛剛在做那些事情,就是我覺得比較像是一個協會會去做的事情,但是其實我們也一直在努力的做,更多我們能夠做到的事,譬如說像這幾年,我們把重心都投注在東部的一個叫「有熊國門戶發展計畫」,因為我們覺得,在玉里鎮跟卓溪鄉,是我們過去做研究的一個地方,大分其實在玉山國家公園裡面,都是搭火車到玉里,坐計程車到卓溪這裏,就開始進到大分。這樣跑下來其實也將近10幾20年了,從老師那時候開始,到我自己,是有感情的。

有一天,其實很有趣,會有這個計畫的原因是因為,突然新聞報說,玉里火車站前面踩了一隻黑熊,然後玉里鎮稱為黑熊的原鄉。然後卓溪鄉跳腳,你們玉里鎮又沒有熊,你憑什麼說是熊的原鄉?熊明明都在我們卓溪鄉。你去查,這不是我在隨口說說的。玉里鎮就直接回他一句說:啊你要到卓溪鄉之前也要先經過我們玉里啊。卓溪鄉真的很沒轍,後來開玩笑說:我要斷你水。他就說:我要斷你路啊。你就看兩個鄉鎮首長在那邊用很幼稚的吵架。這真的是新聞。

這樣子的吵完之後,我們看到新聞,就覺得如我黑熊的保育到最後只是為了一個mark在那邊,好像也不對,不應該只是一個玩偶或一個形象在那邊,好像我有在做黑熊保育。所以我們協會在兩年前的夏天,我們就真的去拜訪玉里鎮公所,也拜訪了卓溪鄉公所,那時候我就寫了這個企劃,就是有熊國門戶發展計畫,想說:你們兩鄉鎮與其在那邊吵那隻熊是誰的,還不如一起合作。我們就跟他講說,玉里鎮遊客或者是火車就是先到玉里鎮啊,玉里鎮是一個櫥窗,因為所有的人都是先到玉里,但是不好意思,沒有人想去卓溪鄉,因為大家都被金城武樹給吸引了,所以根本不會想要停到玉里,不會往卓溪鄉走,因為下一站就是池上金城武。所以我們想辦法讓你們卓溪鄉的資源可以到玉里被觀光出來,接下來遊客就不會只想金城武,會想說我們可以去卓溪看一下。

那時候我們就這樣討論,其實是真的花了很多時間,因為我們把所有目標列出來,譬如說我們協會其實在意的是環境教育,我們並不是要來做社區發展,我們不是社區營造的NGO,我們在意的是黑熊保育的議題,但是透過環境教育,生態旅遊,以及社區發展,甚至友善農業,它可以幫助我們達到黑熊保育的目的,這某種程度也在回應老師說保育醫學的問題。

所以我們那時候就講說,我們要設教育館,之後推薦生態旅遊,然後我們也同時在做社區發展,因為熊會跑下來,跑到部落公寮吃雞、吃飼料,我們要在社區做監測通報系統,同時讓社區發展出一些黑熊生態旅遊,或者是布農文化的旅遊。同時也做野生動物的監測,然後在友善環境這部分,我們在做無毒農業,某種程度上也幫助當地的農家可以去做一些改善,不要使用那麼多農藥的慣行農法。這些工作這樣做下來,我們洋洋灑灑寫下來,好像要花很多錢對不對?確實要花不少錢,但我們沒有跟公部門拿一毛錢,我們也是默默在進行。

在2017年1月1日,我們就把教育館弄出來了,這是當天活動開幕的照片,有去過的人可能就知道,沒去過的人可能就歡迎大家暑假排時間去。包含在開幕的當天,我們還在募款,這我們理事長,還在拿黑熊T募款,募第一季的營運費。裡面很陽春啦,這樣的擺設是我當初去擺設的,裡面其實所有的擺設幾乎都花不到太多錢,到開幕之前,真的很好笑喔,玉里鎮公所來偷偷問我說:真的可以嗎?因為他們第一次跟NGO合作這種事情,然後到兩個禮拜前,我都還沒有在動工,大概到一個禮拜前才開始動工,所有的裝潢幾乎都維持原樣,只做了這一面牆跟另外一面牆,然後這些標本都是我去借來的,花了三天的時間就像變魔法一樣,找吊嘎、找了很多人,開始去大掃除,然後擺設,這樣。三天之後1月1日就開幕了。開幕到現在有我們同事在接管,讓他更有活力,發展出更有趣的經營管理策略,以及活動教案,一直在精進的改變。然後這是開幕當天的一些現況。

所以其實這樣的工作其實不簡單,他完全沒有靠政府單位一毛錢的資助,有部分的企業贊助,但他要花很多無形的成本是一個NGO非常難去維持的一些開銷,但是目前協會都還算可以自籌,然後讓他在營運上無虞的去做推廣,因為他不需要花錢。然後包含他的顧館人士其實都是靠志工,周老師這禮拜六就要從高雄過去顧館。大家可以想像又要請志工,竟然會有人願意從高雄到玉里去顧館,真的很很感動。這樣的事情越做越多,會讓當地居民願意動起來。

舉例來講,1月1號成立的時候,玉里鎮的人根本不知道我們在幹嘛,大家只覺得那個地方好像變得不一樣了,但是他們不願意進來。但後來我學妹也來協會工作之後,他花了很長時間的努力,去讓在地人關心,知道我們在幹嘛,然後把他們拉進來說,也一起來做黑熊保育。你會發現哪怕是在玉里,這樣東部的一個小鎮,他們當地的居民都會願意投入到黑熊保育。包含他們現在顧館這件事情,很高比例都是由他們來做,而且都是志工。所以這也讓我們見識到很難能可貴的一件事情。

協會另外真正想推的是這個案子,叫做「公民科學家」,雖然計畫經費擬定要300萬,沒有任何一個政府單位或者是企業願意捐款,但我們也持續的在做。因為我們常常跑山上,我們身邊有很多原住民的耆老,他具有非常傳統的生態智慧跟野生動物的知識,但是這樣的東西其實沒辦法讓當地部落的小朋友獲得。我舉個最簡單的分享,我不知道各位知不知道有一個案例在去年,有一個人,他山難受困了一個月,後來被救下來,然後救他的裡面有一個人叫魏大哥,他的腳其實被截肢了,為了救他。後面沒有人知道。總而言之他是一個很厲害的人,是林淵源的妹婿。

在他去救他之前,我常常去他家跟他閒聊,我就跟他聊到這個案子,因為我要請他當卓溪國小的老師,他就跟我講說,他已經在帶這種生態傳統獵人學校的營隊帶很多年了,他就有感而發,說:他覺得這幾年在帶都是在都會的小朋友:康橋或者臺北來的自學團。但是他卻沒有辦法去帶他部落在亂亂跑的小孩,他很感慨。如果要帶這些小朋友上山,爸爸媽媽就會說:學這些東西幹嘛,又不能賺錢?但是願意來學的全部都是我們這些所謂的外地人。有一次他就說,他就剛好帶到望鄉這邊的高中生,然後他就問高中生,布農族喔,為什麼你爸爸媽媽不教你?他就說:我爸爸媽媽也不會啊。聽這些會覺得蠻感慨的。那時候我們就覺得這個東西有必要推,這些具有知識的人,如果走掉了,這些知識就沒了。我們那時候原住民的傳統是,我們一定要納進來的。

當然對我們這些人來講,我們的專業是科學獲野生動物的研究,我們也想讓動物學會所謂的科學的野生動物的監測,包含自動相機、痕跡調查,接下來我們能透過長期的監測,讓部落動起來,就能做到社區監測。這樣的成果就有趣了,可以提供我們部落附近即時的野生動物的現況,再過來也許就變成他狩獵的資料,例如部落後面山羌很多,資料拿出來。但搞不好也會變成,喔我們以前都誤解了,我們部落後面沒那麼多熊。因為相機擺了兩年,一隻熊都沒有看到。這時候沒有熊就不是我在講了,是他們相機自己得到的資訊。這樣的結果是我們真正想要做的事情,也是我們目前默默慢慢的往這個方向去努力的前進的動力。除了友善社區之餘,整個部落的整體的社區營造,或這樣部落小學生的科學的監測計畫,也是我們目前在努力在做的事情。

分享了那麼多,其實還是回到共創展這件事情來講,其實今天會有這個共創展,最大的原因是希望透過知識的分享,然後讓各位有機會創作,接下來其實是透過行銷跟參與,最後達到全民保育的最大的目的。所以其實我們不管在這邊或在任何一個場,只要我們能夠知道的資訊,我們都會盡可能無償的提供給任何願意做黑熊保育的人,這樣的動念是我們所把持的初衷,然後也希望透過大家的力量,可以去讓整個行銷的力量可以更拓張。

其實從環境教育的立場來講,當然是希望可以透過態度的改變跟行動的產生,我們協會這幾年提供了很多不同的⋯⋯我覺得叫做黑熊保育工具箱。我們做了很多事情,如果你今天聽到吊嘎在分享,你會聽到他在講獸醫的麻醉藥、或者是麻醉的過程、無線電的追蹤,或者你可能會聽到自動相機,甚至原住民文化。這些東西對我們來說都是很習以為常的東西,我們希望透過這樣的分享,把他當作一個個模組,如果各位是一個創作者,也許你就可以從中間拿取你要的,然後去創作出屬於一個跟黑熊保育,或跟你之間一個特殊的作品。這也是我們在做的事情,或者是你今天是一個學校的老師,你其實可以透過這些不同的元素,去拿取出你要的東西,去傳遞給小朋友、去教學。那我們分享就到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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